人生没有那么多的公平可言。
偏转一下你的航向,逆风就会成为顺风。
刻苦努力,坚持不懈,
最终耀眼的太阳就会跑到你的身后。
你生活的起点并不是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最后你抵达了哪里。
政界人士和商界领袖都非常乐于谈论“机会平等”这个问题。
经济机会应该是公平的,政治权力应该是公平的,医疗保健的享有权应该
是公平的,追求幸福的成功几率也应该是公平的。在理想世界中,一切都应该
是公平的。
但我们并非生活在理想世界中。
我们这个世界虽然复杂、迷人、美丽,但却并不理想。在现实世界中,这
种虚构的机会平等,只不过是个永远无法实现的愿望。从最乐观的角度讲,它
是人们为之奋斗的目标,从最悲观的角度讲,它会变成空洞的陈词滥调,就像
“第二十二条军规”或“超完美风暴”这种我们很熟悉的词语一样,无需太多思考
就可以脱口而出。
就像完美的圆,机会平等只存在于柏拉图式的理想当中。现实生活并非那
样纯净。运动场上总会有主客队之别和胜负之分。生意场上,总有人占尽天时
地利并广聚人脉,也总有人欠缺这些优势。政坛中,总有人能够呼风唤雨,而
其他人则只能望而兴叹。在物质生活、医疗条件,甚至预期寿命方面,在非洲
村庄或印第安人保留地出生的孩子,会比在美国康涅狄格州郊区出生的孩子,
面临着更加严峻的挑战。
这一切既不公平也不合理,这一切应引起良知者的不安。
但这里还有一线希望。认识到这种不公平之后,我们应当受到激发,并竭
尽所能去创造机会平等的竞争环境。而为了争取平等和公正所付出的努力,可
以减弱我们一直在讨论的“恩赐罪恶感”对内心的侵蚀。
母亲很早就让我明白,我们应当承认生活的不公平,并尽微薄之力来弱化
这种不公平。她总是让我多看看这个世界,靠自己归纳出心得,而非采取长篇
大论的说教。
同样,母亲也很重视让我参加各种教会和不同宗教的仪式,她认为有必要
让我认识到人们的出生境遇千差万别。她的朋友来自社会各个阶层,有时她会
带我一起去探访小镇中某个人们认为“不好”或“贫穷”的地方。显然,这些街区
里的人也有着相同的血脉,内心里也涌动着爱潮,脑海中也激荡着梦想,只是
他们的出生环境压抑了他们的潜力。
我母亲的关注点是个体困境,而我父亲则具有更宽广的视野。通过他的眼
睛,我认识到机会的不平等伤害的不仅仅是弱势个体,而是整个社会。
我父亲曾经与盖茨夫妇一同去过中国,当看到成千上万的人在工厂和田间
劳动时,我父亲震惊了。由于出生在不同的环境中,他们一生或许都要在这样
默默无闻的劳作中度过。在这个环境中,不知有多少潜在的企业家、发明家和
创新者被埋没了。或者,用我父亲的话说,“那座山坡上不知有多少比尔·盖茨
正在干活?”
只因为人们的才华和独创性无法得以发挥,不知多少艺术作品和科学突破
成了永远的遗憾?很显然,丧失机遇等同于丧失人生。
是的,世界并不完美,机会当然也不是人人平等,那么我们能够做些什么
呢?我们怎样才能让这世界稍微公平一些呢?哪怕只是些许的改变?我们如何
利用自身优势,使他人也享有多一点点的平等呢?这个过程又如何帮助我们活
出最精彩的人生呢?
世界上有多少人就会有多少种答案。这些答案形形色色,大一点说叫做慈
善事业。小一点说就是日常的善心之举。但是,无论大小,我认为好的答案都
建立在几个基本的前提之上。
最首要的前提是人人平等。这是个显而易见的道理,但人们却视而不见。
很多时候,即使是善意的人们也将他人的境况和本性混为一谈。但是,境况的
千差万别不代表本性也是如此。如果你相信任何一个人的生命尊严和价值(包
括你自己),那么你就应该承认,每个人都拥有同等的尊严和价值。
不幸的是,对这个基本事实的漠视(可能是无意识的),有时会令肤浅的
善行发生变质。然而,如果人们认为自己在某种程度上优于那些受助者,那么
这就不是善行,而是居高临下的施舍。
第二个前提更具复杂性,即我们必须谦逊地认清自己的知识所限和能力所
限。
我们只能尽力帮助别人,但无法确知到底能帮多少,如果坚持索要结果或
为了得到他人的感谢,那么这就不是善行,而是自私。这就是为何最纯粹的捐
赠,往往都是匿名捐赠。
此外,认为自己更了解其他人的自身需求,也是一种骄傲自大的臆想。由
此,我们根本无法确切地说什么是“优势”或什么是“劣势”。人生并非如此简
单,我们要面临许多灰色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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